高速公路邊的另類WTO

　　在歐洲生活，經常沿著高速公路周游各國，發現各國高速公路邊的公廁是各有千秋，經營得有聲有色。在國人看來“不登大雅之堂”的公廁，在歐洲國家卻很受重視。因為它不僅涉及技術、設備、經濟發展問題，還反映出城市管理水平、公民素質問題。一個城市公共廁所的數量、分布和衛生狀況，往往反映出這個城市的發達程度。正因如此，才有了“世界廁所組織”( World Toilet Organization)，簡稱WTO，也有了每年11月19日的“世界廁所日”。廁所WTO是一個關心廁所和公共衛生問題的非營利組織，2001年在新加坡成立，每年都會舉行世界廁所高峰會，2003年、2004年、2008年曾分別在中國的臺北、北京、澳門舉行。

　　德國高速公路加油站的公廁體現了德國人一貫的嚴謹、規范和標準。公廁統一收費，0.5歐元。你付錢后可以得到一個代幣，進到公廁里。公廁設施齊全，十分干凈。你這0.5歐元也不是白給的，投入代幣后，機器會吐出一份收據，標明時間、地點等內容。這張收據還能抵等值的現金，在加油站小賣部、快餐店等地消費。德國的公共設施走的是市場化的路子，通常承包給企業來運作。高速公路加油站往往是“連鎖店”，公廁的0.5歐元代金券也是多店通用。

　　相比德國，法國的公廁就不那么令人滿意了。我有一次開車駛出盧森堡到了法國邊境，抬頭見一個簡易廁所標識就出了高速進去了，有10多輛車在這里休息——法德高速公路上臨時休息地都建有木桌子等野餐設施供駕駛員乘客休息、午餐。

　　下車找廁所，廁所是有的，可走到跟前看見兩根大鐵棍堵著道，繞了一圈也沒發現入口。不少駕駛員都走到廁所后面小山坡上就地解決了。

　　找廁所的同時見警車呼嘯而至，原來這個休息地還承擔邊境臨時檢查站功能。不過警察主要是查破車主人和外國人，高級轎車一概不查，看來法國警察也挺勢利的。法國以“美食主義”和“官僚主義”聞名于世。美食確實不錯，官僚也有見識——德國高速公路不收費，法國高速公路是收費的，收費高速公路居然不維護廁所，這種情況在歐洲是鮮見到的。

　　意大利高速公路旁的公廁很“紳士”。我有一次旅行中，見公廁排了很長的隊，幾位女士等不及，快步走向男廁所解決問題。后來的男士見里面走出女人，以為自己走錯了道，女士們哈哈大笑，反讓男士羞愧難當——歐洲國家普遍尊重女士，女士在緊急情況下是可以進男廁所的，男人就不能亂上廁所，要遵行“女士優先”，這大概也算是文藝復興故鄉的人文關懷吧。

　　荷蘭人之算計地球人都知道，否則不會有“Go Dutch”(分攤費用)一說。還有一種說法，文森特是荷蘭人的常用人名，如大畫家凡高的名字就叫做“文森特”，直譯過來就是“發現一文錢”——看一文錢能把荷蘭人樂的。在荷蘭城市上廁所是一定要交費的，除了阿姆斯特丹運河邊上幾座為男士提供的露天廁所以外。有時候甚至你交了錢都不一定能上廁所。比如，你在加油站花錢加了油，荷蘭人卻不讓你使用加油站內的公廁。

　　歐洲的公廁大多整潔、衛生，但也很“簡易”。為什么這么說，是因為去年回國我從上海回杭州，在杭嘉湖地區的高速公路上見識了“最豪華”的高速公路廁所，它仿照熱帶雨林氣候設計，在你方便的時候廣播里還有輕音樂伴奏，旁邊還有噴泉摹仿潺潺流水聲，這樣的廁所就太豪華了。

　　謝方

　　北京社會科學院學者，自2005年來數度行走奧、捷、匈、意、德、比、盧、荷、西、法、英、波蘭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