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密的流失 徽建保護難過錢關
admin
2013-07-02
來源:景觀中國網
影視明星成龍宣布將自己收藏多年的徽派古建筑捐給新加坡一所高校的新聞,為國內徽派建筑保護敲響了警鐘。徽派建筑的價值正越來越為人們所重視。有一個共識是,保護徽派建筑,不僅僅要延續它們的壽命,還要留存與之相關的歷史和文化。
影視明星成龍宣布將自己收藏多年的徽派古建筑捐給新加坡一所高校的新聞,為國內徽派建筑保護敲響了警鐘。徽派建筑的價值正越來越為人們所重視。有一個共識是,保護徽派建筑,不僅僅要延續它們的壽命,還要留存與之相關的歷史和文化。
徽派建筑的“桃花源”
與安徽省查濟村相似的古村落曾如繁星般密布在古徽州地界,如今卻在農村建設的大潮中,以驚人的速度消失。歷經劫難仍然完整存留下來的查濟村,成為了徽派建筑的“桃花源”。
“依山造屋、傍水結村、推窗見河、開門走橋。”臥居于黃山北部山谷中的查濟村,正是依照這樣的古訓建造起來的。村中徽派古民居鱗次櫛比,翹角飛檐連成一片,房屋間有街巷相通,三條小溪逶迤著穿村而流,橫架于溪流上的石橋藤蘿纏繞。令村民們驕傲的是,這些建筑都是由祖先手工勞作而成,歷史均已超過百年。
即使是查濟村,這座安徽省屈指可數的保留著完整徽派建筑風貌的古村落,如今也破落了。查濟村文物保護協會會長吳金生回憶:“村里有8座牌坊,‘破四舊’時都用繩子拉倒了;廟宇里的菩薩被拿出來燒光;許多石雕、木雕和磚雕都被鑿子鑿平;50多座祠堂拆的拆、倒的倒,如今只剩下4座。”
事實上,自然對古建筑的侵蝕程度也不容小覷。冰雪、雨水、白蟻都是這些老房子的天敵,若不能得到精心養護,這些木結構建筑的倒塌速度快得驚人。
將這些古建筑從“天災”和“人禍”中搶救下來的,正是查濟村的村民。最初,古村旅游采取村民自治的管理模式。2001年被列入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后,鄉政府成立了景區管委會,成為了查濟村旅游的管理者。事實證明,這是一條可行之路。旅游開發15年來,當地村民的人均年收入增加了5倍,有能力定期翻修和維護自己的民居。
諸多機緣,使民風淳樸的查濟村在歷經劫難后仍然完整地存留了下來,為后世提供了一份徽派古建筑群的文化樣本。
隱秘的流失
早些年,保護政策尚不完善時,大量古建筑通過民間買賣從原生地流失。
歷史仿佛在這片山區分為兩條支線各自前進:當查濟村的村民們與時間爭奪著祖先留下的文化遺產時,1公里外的包合村村民卻只能無奈地目睹徽派建筑一點點流失。那里有個古建筑的交易場所:斗拱、石杵、磚雕、木料……徽派建筑的零件就堆在露天的倉庫里,以隱秘的方式流向全國各地。
流失從上世紀中葉就開始了,最先是祠堂、廟宇這些公共財產。吳金生說:“村里的房子倒了,有人在廢墟里扒拉出來完整的磚頭、木料,用很便宜的價格拉走。”25年來,民間收藏家秦同千將數百棟幾近傾倒、準備拆除的舊宅“搶救性收購”,并進行遷置、修繕和重建。
好在,這些年來,隨著古建筑的價值被越來越多人所認可,秦同千不再孤獨,他也結識了許多收藏老建筑的同行者。也有人從中嗅出了商機,土生土長的涇縣人肖軍(化名),從2005年開始做古建筑買賣。
黃山市文物局局長胡榮蓀承認,民間買賣在客觀上保護了古建筑。“早些年政策尚不完善時,流失建筑的比例大約是千分之幾,和原地倒塌的比起來算是極少數了。”盡管對易地保護采取相對寬容的態度,但是,從10年前起,黃山市就對古建筑遷移進行嚴格限制,因為“一旦撤離原址,其去向就難以控制,與建筑共生的文化也容易隨之流失”。
困難重重的保護
若要將徽州地區尚存的民居“一網打盡”地保護起來,資金缺口可能超過百億元。在少有工業支持的皖南地區,政府有限的財政收入難以支撐古建筑保護的巨額費用。
徽州商幫給后人留下了豐富的物質文化遺產。2012年全國第三次文物普查的數據顯示,在現存徽派建筑最集中的安徽省黃山市,共有不可移動的文物8032處。其中,古民居7157幢。
2009年,黃山市開展了一項在古建筑保護方面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百村千幢”工程。這不僅是政府首次由點入面,將保護范圍從零星的名勝古跡擴大到普通民居,它還采用了一種顛覆傳統的保護方式——將徽派建筑“市場化”。
“百村千幢”工程計劃總投入60億元,對黃山地區101個古村落、1065幢古民居進行保護、開發和利用。這項工程計劃在2014年完成驗收,屆時,“黃山地區的百座村莊、千棟民居將得到全面維修,恢復徽派建筑的整體風貌”。
胡榮蓀說,這種新興的保護方式被稱為“活態開發”,也是向國外取經得來的。“我們的共識是,一定要改變過去‘維修-關門-再維修’的方式,把古建筑利用起來,倡導人們在古村中開酒吧、客棧和鄉村會所,帶動旅游、提升效益,將古建筑保護帶上良性道路。”不過,即使是這項“飛躍性”的工程也不可能涵蓋徽州地區所有的古村落。那些建筑,連同與之相連的歷史和文化,每時每刻都在倒塌、消亡。
故鄉應猶在
在眾多徽派建筑的民間保護者中,清代篆刻大家巴慰祖的嫡系后裔巴雨投入的資金、保護的規模都算不上最大,但歙縣文物保護局長王國輝依然愿意將他看成一個“在這條道路上最純粹、最執著、走得最遠的人”。
1998年,巴雨從親戚們手中買下祖宅。同一年,他開始著手修建老房子,并將其改造成私人博物館。
“這座宅子似是通達人情。”巴雨說。他不僅掘出了祖先埋在池底的印章,還在閣樓中找到了幾十卷百年未見天日的古畫,而家中親戚吃飯墊桌的一塊木板,翻過來后發現竟是乾隆皇帝賜予巴慰祖的“星璨南天”匾額。如今,巴慰祖博物館中的展品,隱然有當年“究極精美、羅列左右、入室粲然”的規模。
然而,這個巴氏后人已經老了,他用“筋疲力盡”來形容自己的現狀:“為了這個博物館,我幾乎將一生的積蓄耗費殆盡,最困難的時候,我把自己在珠海的房子也賣掉了。”
現在,巴雨的小姨子胡明玉將成為這座價值數千萬元的博物館的新主人,并同時承擔起每年十幾萬元的維護、管理費用。
卸去重任的巴雨,終于可以過上自在的晚年生活。在皖南暮春的細雨中,他窮盡畢生積蓄保護的這棟祖宅,泛出溫潤而古老的氣息。正如巴雨所說,人類不計代價地守護這些文化遺產的價值在于,“希望不管走得多遠,在我們身后,故鄉永遠都在那里”。
發表評論
熱門評論
相關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