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尼斯感受建筑的蛻變

9月9日至11月7日，在威尼斯這座古老的城市中，云集了全世界的頂極建筑師，他們在這里進論著最前衛的建筑話題，并用作品從建筑的外觀演變以及生態學內涵兩個層次，解讀最新的設計理念。 　　[B]主題：“蛻變”[/B] 　　每一年的威尼斯建筑雙年展都會有一個鮮明主題，該主題隨著每屆國際建筑界的形式不同而改變，從第一屆的“后現代主義”(the persence of the past，又譯為“過去的現在性”)衍變到上屆的“未來”(next)，主題由虛幻不斷向務實靠攏，本屆雙年展的主題“蛻變”(Metamorph)則點出當代建筑自戰后幾十年來不斷變化發展的基本準則，以及在建筑理論、建筑的設計領域和新材料運用方面的變化。 　　總策展人肯特·福斯特(Kurt W.Forster)認為，“蛻變”本意是指生物界的進化，這是一種由突變引起的非漸進演變，與最早的功能主義建筑相比，現代主義建筑早已不能滿足于“功能”，而與社會和文化結合起來，使建筑與社會和文化相輔相成，形成了“蛻變式的變化”。 　　一般的雙年展都是藝術家或者建筑師孤獨地演繹著作品，本屆雙年展突破了這個傳統，觀眾成了一名目擊者，展品（建筑）成為有生命的生物體，觀眾用眼睛去觀察、對比建筑的衍變過程，與建筑形成一種交流，體會到每一種建筑存在的理由。 　　這些理念在雙年展眼的兩個展區內被演繹得活色生香：一個是國家館展場“綠園”（Giardini），這是前世博會會址，里面有許多獨立的大小展館;一個是主題展場“軍火庫”（Arsenale），由古老的船塢軍械庫改建而來。 　　[B]國家館：風格備異[/B] 　　綠園國家館主題園區主要展示各國的多種設計模型。 　　比利時館的裝置“金沙薩（扎伊爾首都），假想的城市”無疑是這次國家館當仁不讓的亮點，獲得了本屆金獅獎國家館獎（本報9月12日5版已有報道）；美國館以“超自然形象”為主題，展示作品以抽象和小型模型互相交替；英國館以“九個方向”為主題，大多以大型圖片和模型作展示；值得一提的是日本館。日本館以“OTAKU”為主題，意思是集合所有卡通動畫和漫畫中的人物與器物的城市，設計師將許多國內民眾熟悉的漫畫海報懸掛在會場中，非常吸引人。 　　位于普里奇歐尼宮（雙年展中的一個展館）中國臺灣作品“繁殖計劃——從臺南到威尼斯”（Taiwan:The Interbreeding Field)可能讓中國觀眾倍感親切。該項目先在臺灣完成，用等比例仿造展場普里其歐尼宮，然后在這個空間內反復拆筑，運送到威尼斯，進行“建筑繁殖”。觀賞者可以在觀看、休憩中，藉由身體的接觸，重新審視自身與自然、技術、乃至文化的復雜關系。 　　[B]“軍火庫”展區：五大主題描述建筑衍變[/B] 　　軍火庫展區主要詮釋了上世紀七十年代以來建筑的表面形態發生的變化，并展出了彼得·埃森曼、詹姆士·斯特靈、弗蘭克·蓋瑞和阿爾多·羅西風格的代表作和最新作品。 　　為體現“蛻變”的主題，該展區按照一定的邏輯順序劃分為5個主題：第一步“變化”，是對已建成建筑的變化進行描述；其次是“地形”，這是對建筑形式的拓寬從而產生的新領域;同時還展示了建筑的其他幾個層面： “表皮”、“氛圍”和“超級方案”。這5個主題描繪了近年來建筑快速衍變的痕跡。 　　攝影在建筑中的作用一直是無可替代的，本屆雙年展除了對于建筑的展示，還設立了一個特別的攝影展覽，“變化的光，浮動的影”，該展覽將展出超過60幅攝影作品，并被放置在三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個特定的主題。 　　[B]威尼斯雙年展：驚鴻一瞥現代光景[/B] 　　自1895年始，威尼斯雙年展至今已有上百年歷史，堪稱歐洲歷史最悠久的藝術節，并與巴西圣保羅雙年展、德國卡賽爾文獻展并列為世界三大視覺藝術展。威尼斯雙年展從開辦以來使標榜以“現代藝術”為取向。1973年威尼斯雙年展改組；1975年，威尼斯雙年展加入國際建筑展；1998年1月23日，意大利政府立法承認威尼斯雙年展的法定地位，將之列入國家級組織。目前，威尼斯雙年展由一個非營利性的基金會主辦，接受民間贊助的同時，也受意大利政府及國會的監督與支持，涵蓋視覺藝術、音樂、舞蹈、建筑、戲劇和電影六大領域。 　　各類雙年展原先多為兩年舉辦一次，部分因受歡迎而改為一年一次，如電影展、音樂節。展覽地點遍布威尼斯全市各街頭、戶外場地、劇場、畫廊飛電影院。 　　建筑展通常在綠園城堡(Girrani)舉行。威尼斯的形狀宛如一條魚，綠國城堡就在這條魚的東端尾鰭處。1895年第一屆威尼斯雙年展開辦時就以此地作為展覽地點，而后，綠園城堡便以舉辦雙年展聞名。 　　第一屆建筑展遲至1980年才誕生，每屆建筑展都由策展人根據當時國際建筑情境訂立不同的展出主題。 　　[B]本屆建筑雙年展“英雄榜” [/B] 　　[B]人物：彼得·埃森曼[/B] 　　美國建筑理論大師，贏得本屆雙年展最權威的獎項金獅獎終身成就獎，雙年展組委會在搜獎詞中贊其為“思想家、教育家、諸概念的先驅者、具有非凡創造力的建筑師、全世界建筑界先鋒領域的導航燈”。 　　代表作品有辛辛那提建筑學院與俄亥俄州立大學韋克斯納藝術中心。 　　在近期歷史中，他是首位建筑師：能通過自身領域的工作來證明，當代文化是一個交互影響的連續體。其次，埃森曼的工作構成了一種持續的“批判性”實踐。在一個由大眾消費和公共媒介主宰的時代，他不斷地詢問，建筑學能否擺脫社會批量生產的力量的驅使？埃森曼宣稱“批判性”的實踐首先保持一種抵制的姿態，同時又能保留在“時代精神”內部。 　　[B]項目：金澤21世紀美術館[/B] 　　由日本建筑師妹島和世和西澤立衛共同組建的SANAA事務所設計的“金澤21世紀美術館”獲得了本屆雙年展金獅獎最佳項目獎。 　　這是一項正在建設中的項目。該美術館在金澤市內中心部，兼有兩種功能，既有美術館的展示功能，又是市民交流的場所，是一座真正的市民美術館。 　　美術館外觀呈圓形，無論在心理上還是視覺上，圓形都可以自由接近。它不像通常美術館有正面、后面和側面的區分，圓形的外觀模糊了這些區分，而圓形同時又有一種向心性，人們可以圍繞著這個圓形的外圍做各種戶外創作活動，從而形成一個交流場。這種方式是讓我們回到最為原始的交流場所的形態，原始社會的公社先民聚會、活動、交流的場所就是圍繞著一個中心，在一個圓形廣場展開。 　　[B]只待中國的名字[/B] 　　作為世界范圍建筑業界最有號召力的盛會，威尼斯建筑雙年展到今年已舉辦了9屆。而在這個全世界建筑師都可以任意揮灑才情的大舞臺上，占世界人口1/5的中國和中國建筑師的身份卻始終游移不定：他們不僅還徘徊在聚光燈投射的范圍之外，只能是這座建筑藝術殿堂的觀光客…… 　　[B]1個：改變的開始[/B] 　　在第八屆威尼斯建筑雙年展上，中國人有了意外斬獲——“長城腳下的公社”被邀請參展，而開發該項目的SOHO中國有限公司聯席總裁張欣榮獲“建筑藝術推動槳”，成為第一個獲得威尼斯建筑雙年展獎項的中國人和第一個不是建筑師的得獎人。 　　談起兩年前的得獎，日前接受早報記者采訪的SOHO中國有限公司董事長潘石屹還是異常激動：“威尼斯建筑雙年展對于國內的大多數建筑師都是遙不可及的，更何況是像我們這些項目的業主!當我們接到雙年展邀請時，我曾問過著名策展人翁菱有沒有獲獎的可能，她回答：歐州人和我們的藝術觀根本不一樣，能邀請中國的項目參展已經是走到頭兒了! 　　當獲獎的消息傳來，大家全像瘋了一樣地叫起來。而建筑評論家方振寧聽到這個消息更是跪在地上抱頭痛哭——在一個一向沒有中國席位的國際盛會上，中國的項目開始得到關注和認可，這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時刻。” 　　[B]14個：卻是沮喪[/B] 　　今年雙年展，來自中國的項目由1個激增到14個，但這種表面的繁榮反而讓我們更加失落：所有這些出色的設計只是落戶在中國的土地上，卻沒有一件是本土建筑師的設計。 　　與國內和國外建筑師都有合作的潘石屹認為：“中國建筑師和國際建筑師在整體水平上的差距還是很大的。40歲左右的建筑師是中國建筑設計專頁域的中堅力量，雖然他們個人很優秀、很勤奮，但中國還沒有形成設計的良好氛圍。 　　中國建筑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才略有起步，之后是幾十年的斷層，直到進入90年代才逐漸擺脫了‘火柴盒’的千篇一律。建筑設計不是設計師個人的單純化工作，它與社會的整體認知水平、審美水平等因素直接相關。所以中國的建筑設計要有所建樹還需要整個社會文化環境的配合。” 　　[B]下一個：中國制造[/B] 　　歷經十幾年調查與研究著成《中國現代建筑師》一書的天津大學教授鄒德儂，以史學的眼光看到了中國樂觀的前途：“許多人問我贊不贊成安德魯的國家大劇院方案，我說，我們的國家領導人能接受這樣一個方案，豈不是建筑師的福氣？這種胸懷和姿態是對國外建筑師的，更是對本土建筑師的。中國接受優秀建筑的土壤已然形成，世界一流建筑師的出現只是時間問題。” 　　類比其他國家的發展經歷，實驗建筑展策展人、建筑評論家王明賢介紹，在上世紀80年代后半期到90年代初，國外建筑師尤其是歐美建筑師大量涌入日本建筑市場，這次浪潮被日本建筑史學家鈴木博之認為是追求“同時代性”，即不僅是追求一種異國情調，而是和別的國家“現時”在同一水準。“現在，日本建筑師的實力早已不容小覷，我認為中國也可以通過目前的交流和積累達到整體水平的飛升。” 　　[B]8個特殊獎項作品[/B] 　　表皮：日本建筑師遠藤秀平(Shuhei Endo)的Spring-tecture方案獲獎，該方案的內部延伸顯示公共建筑也可以達到界定空間整合及高品質，并創造了一種現代文化。 　　氛圍：澳大利亞PTW Architects事務所的北京奧林匹克國家游泳中心方案獲獎，這是一個物理學的杰作，建筑和現象學結合所產生的迷霧提供了一種人與水接觸的私秘空間。 　　“變化”：奧地利建筑師鞏特爾·斗曼尼(Gunther Domenig)的德國紐倫堡的檔案中心方案獲獎，該方案以激進的方式解構了本已形成的納粹結構，并把原本令人恐懼的過去轉換成一種批判性的評介。 　　地形：英國FOA(Foreign Office Architects)事務所在瑞士巳塞爾的諾瓦提斯汽車公園方案獲獎，該方案把自然與人造景觀有機地融合在一起。 　　超級方案：建筑師Martinez Lapena-Torres Arquitectos的巴塞羅那Esplanada Forum方案獲獎，該方案把建筑師、政客和開發商聯合在一起創造出一個新型城市景觀，該方案的頂端是一個污水處理廠，同時該建筑還兼顧法院和銀行營業廳的功能，這意味著城市構造和生態空間都很好地統一起來。 　　變化的光，浮動的影：NASA-project拍攝的一組火星圖像獲獎，這些圖片代表了科學的突破，是人類對未知領域的探索。 　　事件：主題的特殊獎授予德國攝影師阿明·林克(Armin Linke)及意大利建筑師皮羅·扎尼尼(Piero Zanini)的裝置Alpi，該作品利用三個方案講述了阿爾卑斯山成為公共空間的故事，并傳達了這個位于歐洲中部的龐大自然生態系統的雄偉。 　　音樂廳：丹麥/比利時Plot事務所的挪威斯塔萬格音樂廳方案獲獎，該項目突破了傳統音樂廳的模式，其建筑外殼轉變成巨大的戶外景觀歌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