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鼓樓大街的命運誰來確定

　　如果不是19位專家向世界遺產大會提交呼吁信，擴建舊鼓樓大街恐怕永遠也不會成為“問題”。 　　一切都遵循著舊城改造常見的信息發布程序：前幾天，舊鼓樓大街就要改造的消息是以“報喜”的面貌出現的，公眾所能知道的是改造之后“將恢復傳統風貌，延續水系文化，再現舊城商街”。這樣的藍圖當然是令人振奮的。 　　但專家的呼吁書讓公眾了解到了事情的另一面。專家們說，舊鼓樓大街位于什剎海歷史文化保護區內、古城中軸線鼓樓、鐘樓西側，處在舊城的中心區，“如果對這些街道進行拆除、拓寬，將破壞舊城的風貌格局”。 　　一個說是“恢復傳統”，一個說是“破壞舊城的風貌”，同一事物，觀點相差徑庭。誰說得對？最根本的途徑是“讓事實說話”，可是，“西城區和市規劃委均未透露規劃的具體內容和計劃拆遷量”。 　　從以上信息中，關切這條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大街的命運的人，難免會提出如下疑問： 　　其一，一條有著數百年歷史的街道的改造，其規劃是不是應該公開？或許有關部門的規劃真的十分科學，而且已經在某個范圍內公開了，但就已經披露的信息看，公開的范圍是有限的。如果不徹底公開，公眾難以知曉，又如何消弭公眾的疑問？須知，看得見的公正才是真正的公正。 　　其二，舊街道的改造是否經過了一定程序的科學論證？從已有的19名專家的呼吁書中可以發現，這樣的論證似乎是不充分的，還有許多的疑問沒有得到圓滿的解釋。 　　其三，我們不懷疑政府發展城市經濟、改善城市交通環境的苦心，但是，在可以看得見的眼前的經濟和還看不清晰的長遠的利益之間，我們該尋找怎樣的平衡？當兩者難以兼顧時，我們又該怎樣取舍？ 　　其四，據說，拆掉的將是一些“次要景觀”，主要景觀都要保留。那條形成于13世紀的元大都古街，或許就被列入“次要景觀”，但是，人們將來跨過寬闊的現代化的馬路看到依然存在的鐘鼓樓，能感覺到原汁原味的北京文化嗎？專家說，“當今世界對古建筑保護采取的是整體性保護，不分主次”，那么，又該怎樣和世界接軌？ 　　因為世界遺產大會在中國召開，“世界遺產”成為人們正在談論的話題。我們可以仔細品味“世界遺產”的含義。“世界”者，非一國之所屬，更非某一城市所獨有，而是世界共有之（當年阿富汗的巴米揚大佛被塔利班炸毀就引起世界的憤怒）：“遺產”者，是上代所“遺”，還要“遺傳”至千秋萬代，誰也沒有毀掉它的權力。因此，我們理解專家的舉動，向世界遺產大會“告狀”，正是表達一種對文化保護的普世價值。 　　舊鼓樓大街的命運誰來確定？當隆隆的推土機即將鏟平被寫上了“拆”字的舊房時，這樣的追問有種“刀下留人”的悲愴。但是，我們知道，這樣的追問是必須的，這個問題不解決，舊鼓樓大街的命運或許就是其他文物的命運，甚至，或許就是未來整個北京古城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