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平庸城雕 需自由的創造空間

上海市政府新聞發言人坦言：“上海城市雕塑80％為平庸之作，優秀作品僅占10％。”這話赫然出現在報紙和網站大標題上。在專家們眼里，擁有1034座城雕的上海，其作品缺乏規劃，題材雷同，材質單一陳舊，傳統的紀念性雕塑及寫實性作品占大多數，很少給人留下想像和回味的空間。為此，上海曾兩次清除“城雕垃圾”，亦未能遏制平庸之作泛濫的勢頭。值得深思的是，作為改革開放重要窗口的上海，其城雕在人們印象中還算不得是滿目劣作，其“自揭瘡疤”因此有著格外難得的意義。 　　上海社會科學院院長助理屠啟宇說：“雕塑應該成為城市規劃和景觀中的控制點而非點綴物，一座好的城雕，是在明確城市文化內涵和導向的基礎上，從文化視角對整個城市資源的一次調動。”正因此，城雕創作應多一些精品意識，使其成為城市的文化代言人、特色標志物。西方一些國家，給人們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物質文明，就是文化昌明，而文化的標志物往往就是城市的廣場、公園、博物館以及城市雕塑。一提起“撒尿的男童”、“思想者”等，我們就能說出那座城市的名字。 　　中國的城市大量制作雕塑還是改革開放以后的事。之前，除了領袖像、突出政治的宣傳品，似乎少有個性色彩鮮明的城市雕塑作品。如今的大中城市，城市雕塑可謂多而雜，但真正讓人過目不忘，甚至震撼心靈之作卻少而又少。連上海這樣無論經濟實力還是文化品位在國內都首屈一指的大都市，城雕80％都是平庸之作，遑論別處。何以至此？有商業性的誘惑，把城雕過多地與金錢利益扯在一起，加之目前的招標方式并非成熟，國內的經紀人制度不完善，不少有實力的雕塑家不愿或不能參加競標。 　　除此之外，主辦者對于題材的限制、非藝術性的追求，尤其是城雕創作理念上的一些規定，無疑都束縛了創作者的手腳。于是乎，急功近利、心浮氣躁的主辦方為眼前利益或政績，與承辦者一齊追求“多快好省”，一個城雕作品從招標、設計到完成往往只有幾個月，嚴重違背了藝術創作的規律，結果，雷同、模仿、平庸之作自然難免。 　　城市雕塑作為一種藝術創造，是一種很個體化的勞動，藝術家們必須擺脫金錢物欲的羈絆，擺脫各種人為的限制和雷區，才能在無拘無束的創造環境中出精品出佳作。目前，國內城雕多平庸之作并非因為我們缺乏人才，缺乏物力支持，缺乏市場運作空間。我們所缺少的恰恰是適宜個體創造的機制，缺乏相應的自由創造的空間，缺乏出精品出城雕大師的應有環境。因此，我不贊成購買國際級大師早有定評的雕塑作品，不贊成城雕創作中過多的政府干預，不贊成把這種藝術勞動完全市場化、商業化。政府可以管城市規劃，但不要管具體的藝術創作。應該通過定向委托或邀請設計，以及通過競賽遴選優秀作品等方式，給創作者以更加自由的創造時空。事實是，上海城雕精品、榮獲全國評比優秀獎的“五卅英雄紀念碑”，就是經過兩輪設計競賽，從項目提出到作品完成歷經近十年，其間，雖然設計引來爭議，主辦者仍然給設計者提供了寬松、信任的環境，加上行政干預極少，因此作品得以創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