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希賢:城市建筑是民族發展的文化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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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29
來源:景觀中國網
嘉賓簡介:于希賢,1940年出生于云南,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市文史館館員、國內著名的建筑風水理論與應用學大師;國際地理學會地理學思想專業委員會委員,中國地理學會
嘉賓簡介:于希賢,1940年出生于云南,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市文史館館員、國內著名的建筑風水理論與應用學大師;國際地理學會地理學思想專業委員會委員,中國地理學會歷史地理專業委員會委員,2、3、4屆副主任委員,中國古都學會理事,六屆中國方志協會學術委員,中國徐霞客研究會副會長。出版有《中國方志學大綱》、《中國古代地理學史略》、《中國古代風水與建筑選址》等十余部文獻著作。
近幾年來,有關于城市建筑的藝術性和文化性體現越來越成為爭論的熱點,在關于現代建筑藝術與文化的民族性體現上,智者見智,各有見地。北京大學環境與地理學院教授于希賢認為,中國城市的發展,具有東方獨異的城市景觀特色,這為世界所矚目。談起中國城市的建筑是否應該傳承傳統的問題時,于老先生決然回答:決不能跑離屬于我們自己民族的文化軌道。他認為,城市的發展與規劃,其建筑藝術必定承載和體現各個歷史階段的民族和區域的文化;城市建筑,除卻歷史無從談城市和民族的文化;一部城市發展史,往往就是這個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史。
粘學光:現代城市建筑幾乎呈現千城一面,您認為民族的東西應該如何在建筑中體現呢?
于希賢:城市建設中拆除大量的古城墻古建筑歷史名人故居等,中國傳統建筑文化的極大破壞是不言而喻的,現在全國拆城之風愈演愈烈,代之而起的是到處泛濫的克隆外國建筑的垃圾建筑,盲目地把外國的東西不加選擇不的供奉在祖先牌位上,以“洋”為榮,致使千城一面,缺乏地方個性、民族個性和文化內涵的建筑比比皆是,這是多么可悲。
1942年,北大教授羅庸先生曾說,西方建筑在中世紀以前,如羅馬教堂等建筑,往往使人感覺宗教之崇高而自己的渺小,至近代如紐約的建筑則給人以壓迫的感覺。而中國建筑反之,與人感覺則以人為主,物則為賓,任何建筑似均可玩至于掌上者,尤以色調之調和,富藝術之價值。并斷言,中國建筑不亡,則中國文化亦必不亡,且進而將影響西方之價值。羅先生把中國建筑藝術與文化存亡的命運和中華民族的命運關聯起來了,視中國建筑藝術和文化存亡是中華民族文化存亡的一個指示器,也視中國建筑發展與民族發展的前途聯系起來。而現在,面對愈演愈烈的全盤西化之風,做為一個有責任心的人,不得不對未來中國建筑文化的走向和發展進行深度思考。
我們講城市建筑濃縮了城市發展的文化、經濟、科學,城市建筑要體現自己的個性、有其靈魂,而城市的靈魂就是他所體現出來的文化,這種文化的核心是精神內容,即精神宗教文學藝術和意識形態等,同城市的平面布局、主體建筑、街道文化風貌等互相制約,形成城市的文化整體。反觀現代城市的建設和規劃,我們發現不了屬于自己城市文化的個性特征,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哀。
粘學光:建筑風水是一個頗受爭議的話題。作為教授,您一直以來在積極倡導風水文化,但是,目前面臨的一個嚴峻的現實問題是關于風水文化的正統性和科學性定義的質疑,更有人直接將建筑的風水理論直接打入偽科學的死牢,對此,您是否很無奈?
于希賢:首先我要強調的是中國風水是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之所以這套具有典型東方文化特征的系統文化處于科學的尷尬位置,是人們一直以來固守的意識形態所造成的,由于特定歷史的發展時期的錯誤界定,致使中國建筑風水處入歷史發展的水深火熱中。
??在近代歷史發展過程中,經濟的發展決定文化的傳播幅度。最近500年,特別是最近100年,因為閉關鎖國等種種原因,東方文明比西方文明已經是落后了,在經濟實力、文明影響力方面已經大大不如西方文明,西化成為一種時尚的,進步的標志和象征,所以全盤西化是當時進步的口號,在這種浪潮下凡是和中國的思維方式相關的往往都受到鄙視,凡是和西方的思維方式所不吻合的東西都被責罵,比如中藥、風水、針灸、中國繪畫藝術等等都作為落后的消極的東西要加以掃蕩。風水一直被打入地下,登不上學術殿堂,這樣慘痛的歷史已經很長時期了。
時至今日,今天所處的時代是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大的轉折時期,中國正以空前速度趕超世界先進,于是在西方開始注意到東方的象數,提出世界需要中國,比中國需要世界更加迫切。在這樣一個世界文化的浪潮中,風水在今天要發揮更大的作用。1995年我在莫斯科大學教書期間,他們給我們很高的待遇,他們把我報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受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邀請,先后兩次參加了世界文化多元性協調發展的大會,安排我做有關于風水的大會發言。
事實上,關于風水研究,已經比較早得引起西方文明的關注了。一個例子就是上個世紀70年代,世界最著名的人文地理學家索爾教授就帶了韓國的尹洪基作為他的風水博士論文的作者。尹洪基認為風水來源于中國的黃土高原,我請他來考察,通過他了解到歐美學術界風水是有很高的聲譽的。后來我寫了一本書《中國古代建筑與選址》,被臺灣買了版權,后來,日本的風水教授度邊先生就給我寫信,熱情的贊揚21世紀我們要共同把中國的風水推向世界。
大家知道一種新的物種發生演化需要幾百年,一個民族的文化需要幾千年的演變,可是近代以來,隨著強勢文化的膨脹,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語言消失了,很多的文化消失了,如果這種趨勢不加以控制,后果可想而知。
我們不應該懷疑風水是中國的民族文化,在研究文化地理、建筑規劃、景觀設計等等,這些東西是非常有價值的工具,其實,在西方的景觀設計、規劃設計等一套理論傳入中國以前,中國的哪一座城市,哪一個鄉村,哪一個有名的建筑不是風水師的思想指導所做的呢?風水出現的時候世界上還沒有什么封建社會,它是中國的原創的建筑文化藝術,包括三個層次,一個是哲學的層次,二個是文學藝術世俗層次,三是建筑層次,風水是第三個層次。
粘學光:您曾把建筑的風水文化概括為使中國東方環境的詩性藝術,怎么會用這么美麗的詞形容風水呢?如何理解?
于希賢:首先一點,風水是東方文化的產物,在思維定勢上對客觀世界的認識和西方的思維方式是不一樣的。東方文化對客觀世界的認識是靠一種感悟來認識客觀的事物,對客觀世界的認識是從整體的、活的方面來認識,而西方世界是靠實驗具象的辦法把客觀事物分成了若干很小的部分進行研究。譬如中醫的看法是望聞問切,診斷你是不是陰陽平衡,陰氣太重就要補陽,達到一種陰陽平衡,而西醫是建立在解剖和細胞學的基礎上,治病要化驗血項。這完全是兩套不同的思維系統。兩種思維系統,兩種辦法對客觀世界都會達到一個共同的結果,所以東方的學術和西方的科學是有很多相應相同之處的,互補互通。
我們講風水是詩性的藝術,是關于風水文化對建筑構造、藝術創造、環境和諧等方面中應用藝術,它是對客觀世界的感受,不僅是純理性的感情,還有詩性的感情,這種詩性的感情能夠達到一種共鳴,能夠達到一種純完美的和諧美,這種境界還是最高的,風水所追求的美就是這樣一個詩化的藝術境界。
粘學光:那么我們講民族文化在城市建筑中的體現,風水文化是不是要重新擺到一個重要的位置上呢?
于希賢:城市的規劃建設以及建筑群的布局等都需要反映他的文化性和藝術性,風水學的應用也正是使其功能達到更加完美和諧,它是中國建筑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我們國家的傳統文化之一,目前社會上對風水眾說紛紜,褒貶不一,其科學性與實踐性一直受專家、學者和老百姓的爭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和值得欣慰的是,在民間,風水仍然具有極強的生命力,這也是中國傳統民族文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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