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建筑師的品牌化生存
admin
2006-02-20
來源:景觀中國網
北京有兩個建筑師云集的地方,一個是在舊鼓樓大街附近,很深的胡同內,一個室內設計師開了一個被稱為“床”的酒吧;另一個就是馬蘭西亞餐廳sambom cafe。在國內設有辦公室的國
北京有兩個建筑師云集的地方,一個是在舊鼓樓大街附近,很深的胡同內,一個室內設計師開了一個被稱為“床”的酒吧;另一個就是馬蘭西亞餐廳sambom?cafe。在國內設有辦公室的國外建筑師、海歸建筑師、以及比較先鋒的國內建筑師都在這里出沒。
自古中國并沒有建筑師這個職業,“建筑師”這個名詞也是由日本語言學家翻譯而來,北京“樣式雷家族”曾經創造了這個職業的最高榮譽——為帝王營造皇家園林。自從梁思成一代回到中國,一批一批的建筑師們完成國內的本科教育,去歐洲、美國、日本,再回到國內,開始了他們的建筑實踐。
張永和主持的非常建筑事務所已經超過十年,他的影響就是在中國率先建立了獨立的個人建筑師事務所。于是,齊欣、馬清運、吳鋼、朱锫、吳朝輝、馬巖松、張雷、王昀、王暉、李興鋼……一個個名字,逐漸在中國建筑設計領域被廣泛傳播,他們的話語和能量也正在被國際建筑界認知。自從瑞姆·庫哈斯、扎哈·哈迪德、安德魯、赫爾佐格等一個個國際明星建筑大師在中國越來越被符號化的時候,“建筑師”這個職業也越來越多地被引起關注。?
中國的建筑設計領域除了以前大規模的設計院之外,目前形成了幾種不同的形態,除了一些服務型建筑設計公司之外,還有一批獨立建筑師事務所在迅速成長。他們以獨立工作室的形態存在,有一些對建筑的頑固思考,規模在10-50人不等,這些年輕建筑師和他們主導的事務所正在建筑界逐漸聲名確立,所承接的項目分量也在日漸加重。?
喜歡用大段文字來做PPT文件的王澍、剛從巴西參加雙年展回來的朱锫、穿著脫鞋在咖啡館用英語電話的馬巖松……獨立事務所也有不同的現象,有的正在向國際性建筑設計公司努力,有的雖“守株待兔”,卻不屑把它做成商業化設計公司,日子沒有到太難過的時候,大不了關門倒閉。馬達斯班建筑事務所馬清運說:“我覺得這兩個問題是不能往一個地方放的。其實很多建筑師一輩子經歷過這個過程,只是他的角色已經轉變了,這是兩種狀態。”荷蘭雷姆·庫哈斯的OMA事務所、英國的扎哈·哈迪德事務所都曾經只是15人左右的規模,隨著名聲在國際建筑界的影響力,而完成了角色的轉變。
“對于獨立事務所,就不應該要求他們有贏利,而且一定是困難的狀態,如果不困難,就不會是一個獨立工作室的狀態。獨立工作室出現的意義,更多的是對一種前所未有的,前所未聞的觀點進行自己的獻身,這是它的使命來的。很多獨立事務所都有頑固的思想,死項目是很常見的,但是死個想法是很不容易的。”馬清運說。
現成立MAD建筑事務所的馬巖松,兩年前曾經在扎哈·哈迪德事務所工作,他說:“我早就看好扎哈。她獲獎后,規模迅速擴大,設計費也極其昂貴,以前幾十年沒有被人認可,只能說明這個世界的人都太愚鈍。”
建筑師是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職業?有的說是,有的說不是,有的沒有明確答案。但是他們自動歸位,站在不同的位置上。馬清運說:“我認為是。項目的英語叫project,就是做突出物的動物。所有參與建造的人,都有英雄主義的情結,因為你在建造。不管不同人怎么說這個事,我認為一定是的。”
馬清運說,有幾個建筑師就有多少類。“仔細地想,我覺得是有兩類,一類是把建筑當作一種完成一種生存空間的量的這一部分,我覺得其實是在做機會需要的建筑,很多建筑看上去很糟糕,也是建筑師做的,可能這些工作也都很有意義,其實在滿足社會的這種需求,非常一般的建筑為什么還有這種建筑師在做?因為社會對這種東西還可以容忍,還有這種需求,這一類提供社會基本維護空間的這種工作。另一類是個人英雄主義的,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還和當時社會需求還基本不太一致的,加入到這種被社會提供基本的維護空間中去所產生的作品,他們在工作中是比較頑固的,執著的。他們的想法不是一個個人的觀點,而是追求自己對總體狀態的一種看法,還不是孤立的,也是來自于總體的處境的看法。要這么分的話,就是兩類。除此之外,就比較難分了。”
從世界建筑的角度看,現在國內很多事務所都很國際化,不僅有諸多的外籍設計室,討論項目時還都能用英語交流,如吳鋼主持的WSP事務所、馬巖松主持的MAD事務所、馬清運的馬達斯班事務所等等。馬清運說:“我曾經跟國外的記者也說過,當你看到我蓋的一個房子,跟國外某一類的建筑相比,其實我們的努力是十倍以上,因為我們的工作處境是比較差的,我們的生產處境也是比較落后的,我們總體社會對這種建筑的要求也是比較低的,國內中青年建筑師能夠創作出這么好的建筑來,付出要比國外大很多,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領先狀態。”
馬清運:天生就是建筑師?
“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建筑師,卻還沒有對收敷支出給予把握的時候,那么你還沒有達到建筑師的境界。建筑師是一個非常綜合的角色,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具有很強的經濟意識,如果你沒有經濟意識,你就不能成為建筑師,只能當個建筑學生而已。”?
我是馬清運
“我是馬清運,我從上海來”,在很多建筑師論壇上,馬清運都是這樣的開場白。這次采訪在他的發言完后,臨時找了個角落隨機進行的。馬清運剛從機場趕來,只有半天時間在北京,第二天他還要飛到寧波去。黑色新秀麗旅行箱放在一邊,筆記本電腦是開著的,黑框眼鏡,黑風衣已經成為馬清運的標志。
馬清運生于1965年,1988年畢業于清華大學建筑系,次年赴美國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美術研究生院攻讀建筑碩士學位,是繼梁思成等建筑學前輩之后,首位獲獎學金就讀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筑系的中國人,畢業后曾先后在費城Ballinger及紐約KPF任高級設計師,在Ballinger期間,為該公司從服務型事務所轉化為設計型事務所立下汗馬功勞,?1995年,在紐約成立馬達思班建筑師事務所。馬達斯班現在的總部設在上海,這個在西北出生的建筑師,現在的“戰場”幾乎都在江南,曾經設計了恒隆廣場、寧波日報社總部、天一廣場、寧波老外灘街區改造、浙江大學寧波分校、寧波服裝學院等等,但是馬清運說:“我第一次見到江南水鄉是在1997年,是寧波邊上一個叫做奉化的地方。”?
馬清運會明確表達自己的觀點并做出判斷:是或者對的,或者說這是一種誤解,然后進行論述,支持自己的想法。他認為建筑師一定要有頑固的思考。他喜歡用能量、壓強、處境、思想這類的詞。他具有超強的經濟意識,他認為思想可以控制資本。
馬清運表示:“如果我不可以為事務所帶來效益的話,我就不配來做這個事務所。如果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情況,那么對這種能力就不加苛求。”馬清運的父母都是裁縫,雖然不是搞建筑的,但是這個用自己的手藝來養家糊口的最樸素最基本的原則,肯定來自父母。馬清運說:“我覺得自己天生就具有做建筑師的感受。”
雷姆·庫哈斯曾經夸張地評價馬清運“他可以作為中國新文化革命的標記”。馬清運和庫哈斯比較親密的朋友,他說:“和庫哈斯有一定共鳴反映在對事物的理解上,對于在世界觀上的一個輕松的態度,和對非常棘手問題比較輕的一種挑戰。對于很不正常的思想或者糟糕的現象,挑戰他用什么樣的方法,我覺得有很多種,你對這種問題的處理和研究,不是期待著你自己可以對這個問題帶來有完整的答案,而是把這個問題暴露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哪怕意味著你有時做錯了一件事情,你的這個作法可能是很錯誤的,但是你的錯誤的做法可能帶來更多人對這個問題本身的來源的一種關注,這也是一種非常強的能力。因為建筑師是英雄主義感之外,還有非常重要的是救世主的感受,總認為自己要對一個問題帶來非常完整和完美的解決方法,才完成了自己,我覺得這個不應該,英雄主義是可以的,但是救世主的態度是很有問題的。”
“原創的矛盾的交織的工作室”
馬清運的工作室非常西方化,可以流利地用英語交流,庫哈斯認為“馬清運的工作室是一個原創的矛盾交織的工作室,給當代中國建筑提供了實質性的見解和探索”。
馬清運的學術興趣集中于城市中的基因元素,都市與建筑的本體關系,快速建造及環境的中國性。“這個時代的能量表現在城市上”,在他看來,城市才是建筑意義的真正來源,因此他的設計總是關注建筑和城市生活的關系。
馬清運設計過很多老的商業體,如蘇州的“曲水園邊園”,寧波的天一廣場、老外灘改造等等。天一廣場投入使用后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長期缺乏公共休閑場所的當地市民的生活習慣。他說“商業項目,除了是一種商業地產現象之外,是調停和重新組織一個區域里頭日常生活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手段。在傳統的建筑教育當中,對建筑參與商業的勇氣不夠,往往都會先入為主的認為會失去建筑的藝術性。但其實建筑有勇氣直接參與對生活的重組,本身就是一種任務。”于是一個城市中心商業廣場全新空降,復雜的原生態城市社區人間蒸發。
馬清運認為南方城市的城隍廟是很有意思的現象,跟城市商業有很強關系的。他說:“在城隍廟周圍聚集著很強的商業狀態,就是介于世俗和超脫之間的轉換的一種企求或者一種期待,賣得很多的都是白天看不到的,很多奇怪的東西在那兒附近買得到。”在這種項目上,馬清運會著重表達,怎么樣通過生活的組織在對歷史氛圍在提高的過程中進行演變或者刷新,同時在建筑意念上又不失傳統帶來的感受。
在上海青浦的“曲水園邊園”項目中,一個非常現代的拐角亭,曾經遭到很多當地居民的批評,認為古建拐角處為什么是這個樣子,但是現在很多人也很自然地用它。馬清運說:“希望在構成方法,在拐角形成一個記號,一個注釋。”
馬清運說:“長三角的山,都像被咬了幾口的蘋果。”一個位于寧波慈城的商業體項目,這個城市東邊山上有水泥廠,在制造水泥的過程中,山上形成了一個個的坑。他說:“完全修復,或者保護都不是我們要做的工作,人類留下的遺跡,好壞都可以新一代人工作的基礎。也是希望把古鎮隨著時間建造的密度,或者貌似沒有規劃控制的狀態,表達在這個體量中。人造的自然,人造的不自然,和自然形狀的破壞和幾何狀態的建造,四種關系在這個項目中同時表達。批判也好,繼續也好,都有價值留下他們的痕跡,我們對這種痕跡重新定義的時候,要表達一種對歷史的寬容,對新的創作出發點的大度。”
馬清運對中國城市化發展的前景并不樂觀,但是他強調建筑師應該更積極地參與到城市化的過程中,“現在中國建筑師的機會很多,但是不能只顧天天畫圖,必須在工作過程中不斷反思,必須用建筑來揭示城市問題,否則就學浪費了這種處境。”馬清運說。
取舍之間
馬達思班事務所,除了總部在上海之外,還在西安設計了辦公室。這也是馬清運的工作方法。他說在當地有項目的,都會設立辦公室,工作在兩地可以展開,更好地為甲方服務。
是不是出了名,更好接項目?馬清運說:“這是肯定的。如果你出了名,成為一種品牌,有更多的工程會來找你,確實這是個事實,但這是個很難的處境。因為建筑是一個建造品,和一般的產品還不太一樣,就是說每一個建造作品都是具體的,都是不重復的。出了名的另一層意思是畫圖也要畫得越多,實際上我畫圖還是得照樣畫,一根線也少不了。那么在這種兩難的處境中,怎么樣來拒絕項目就成為課題。”
那么選擇標準是什么呢?馬清運說:“一定要有取舍。這個市場是不健全,也是不明確的,很多業主來選擇建筑師的時候,并沒有清楚地考慮過這樣的建筑師能夠給他帶來什么,建筑師和建筑師也不一樣,思考的角度也不同。幾乎有60-70%的項目是不適合我們做的,也都是因為他聽說你做了其它的東西來找你,所以怎么拒絕就成為非常重要,或者很難的一個選擇。”
一方面,事務所需要經濟支持,需要強大地選擇項目,另一方面又要能夠表達建筑師比較頑固的思考。“建筑師雖然做很多很多不同的建筑,但是其實他們的出發點相對還是比較穩定的,怎么樣把這種相對穩定的觀點貫徹在建筑中,其實這變成了一個選擇的標準。”馬清運說。
馬清運一般會放棄大量重復性的住宅,他說:“現在住宅的生產者對于住宅的期待是有很大的惰性的,沒有太多的創造。或者說對新生活塑造的勇氣還是比較少的。”馬清運經常做的項目,是位于老城區的商業體,如寧波的天一廣場,上海青浦的“曲水園邊園”,對于如何處理和傳統的關系,馬清運表示:“這也是一種取舍。學術界大多數是把看得見的東西稱作傳統,其實還有好多看不見的傳統,這些看不見的傳統演變速度要比看得見的傳統演變速度高出很多倍,怎么樣在演變比較快的傳統中,適合這種看不見的傳統的這種質量,也是取舍看得見的傳統的處境的一個出發點。”
思想的力量
在馬清運看來,建筑師本身的工作就有操縱經濟和參與經濟甚至在思想當中尋找經濟源頭的因素。他說:“管理一個建筑師事務所,其實是在管理思想,不是在管理人,不是在管理什么收支平衡,什么設計費高低,這個都是非常低下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在整體的很多人的思想相互碰撞中,哪些思想的整合是給你帶來綜合成功的能量的,這才是叫做建筑師,否則不應該叫做建筑師。”
基于天生對建筑師的敏感,從建筑學本身工作的狀態,馬清運認為他在清華時的老師汪坦對他有非常大的影響,“汪坦老師曾經說,一定要相信思想是要推動所有方面發展的力量,如果說經濟上不發展,那還是說明沒思想。建筑學上有大家不太愿意認可的一種想法,就是說當你有思想的時候,你就很有可能就是不應該掙錢的,其實這就是很錯誤的。”
“文明社會怎么發展的?文明社會包含了很多經濟力量,難道說文明社會整個沒有思想嗎?只有不成功的思想不能帶來經濟的增長,但是所有成功的思想都應該是綜合進步的源泉。”馬清運說,“離開建筑學的話,這個問題就會有答案。”
“競爭更強或者更蕭條的時候,是商業型公司更要考慮的問題。我們活得挺平衡的,挺心安理得的。對工作有幸福感,不主動爭取,不擅于交際,臉皮比較薄,最高興的時候,就是誰也別理我,我也不理誰。”齊欣說。
大規模擴張的可能是零?
去齊欣建筑師事務所印象非常深刻,經過一個消防隊的大紅門,沿胡同進去,一個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商務大廈,602,灰色調,冷清。若大的辦公室,員工大概是十多人。
齊欣于1959年出生,是文革后第一批大學生,從清華畢業之后,去了法國。“歪打正著,考完了研究生,有幾個名額就把前幾名撥拉出去了。”齊欣說。從法國回來,他先去了福斯特在香港的分部,之后參與設計了國家會計學院,從這個設計上可以看到法國建筑對他的影響,這座建筑外在典雅,簡潔、大氣,同時具備了高科技的風格,也為齊欣帶來了很高的聲譽。之后,他參與設計了沈陽水上娛樂中心、廊坊市第五大街商業街坊、綿陽市博物館、成都德盛花園、北京大學留學生公寓等設計。
齊欣的辦公室在二層最里面的一間,問他的日子是否好過,沒想到齊欣的第一句便是“茍延殘喘。”他說:“好死不如賴活,有若干家和我們一樣的公司,從經營的角度講,比較艱難,不是商業性公司,屬于設計主導型公司。不管項目大小,都以做好為標準,我們都是在不惜血本地做。”
既然有點艱難,為什么還要堅持?齊欣說:“我是文革后,第一年學建筑的,的確前面是真空了十年,有很多的商業機會。但是我在商業性的公司、洋人的公司都呆過,都不太有可能好好作設計,我們不是和市場經濟對抗,主要是興趣所使,也不太可能妥協。沒有長遠規劃,沒有大的野心,有活就干,沒活就歇著,沒有大舉擴張的可能性。”
齊欣事務所十幾個人里有5個是老板,興趣相投,能力互補。就齊欣一個人做設計,二個做經營管理,一個做財務,一個做工程。他們從不主動出擊去找活,也不參與招標,事務所就如一個守株待兔狀,飯吃得不饑不飽,但齊欣是個知足者常樂的人,他只想將事務所的規模維持現狀。?
不起眼未必不是好建筑
齊欣桌子上放著一塊表,不是平放著,感覺像個支起的坡屋項,很有建筑感。他說:“其實我不太看表。有兩種人,一種是認為時間過得太慢,太無聊;另一種人是覺得太快,有壓力。最好的狀態是不看表,該回家了的時候回家。”
齊欣聲調很低,語氣平淡,謙遜、不笑、自嘲、抽雪茄、幽默得不動聲色。齊欣不愛看書,說自己很懶,也不愛走訪名勝古跡。齊欣曾經任教于清華大學,但他怕“誤人子弟”,對于去法國的經歷,他表示:“國外的教育訓練了他批評的眼光,我堅持職業的獨立性,也尊重他人的職業獨立性。”
建筑評論家如此評價齊欣的作品:“就如同他的為人,不扎眼、不張揚、大眾化、沒特點”,可是齊欣說自己做的那些作品并不是才氣和勤奮作用的結果,而是認真和良心結合的產物。不起眼的建筑未必就不是好建筑,張牙舞爪的建筑未必就是好作品。
齊欣涉足的代表項目有北京用友總部,杭州玉鳥流蘇和北京香山的“水杉之間”等等。北京香山的“水杉之間”是一個美麗住宅群。齊欣曾經對那些過度侵犯私密性的設計表示過不滿,他試圖說服開發商理解重新圍合的私密空間,對北京傳統的四合院樣式進行現代的表現,但齊欣又不滿足簡單地轉譯傳統居住形式,因此他在大的框架之中,尋找那些能夠滿足不同居住者興趣的表現手段,現在我們看到的設計是典雅爽快的現代空間。北京香山的陽光下,白色群落和杉樹、山巒保持一種秩序,“這種與環境的和諧關系讓建筑具備了一種禮讓的氣質,這恰恰是許多當代建筑缺失了的建筑美學。”建筑評論家方振寧這樣評價齊欣。
齊欣說:“項目從來不是很多,但最近突然集中。”齊欣剛剛完成的是一個室內設計項目,就是在融科資訊中心的北京順馳總部。最近和天津中新集團合作做老城區的改造項目,和招商地產合作做賓館和住宅等等,并且要參加深圳城市雙年展。
南京的建筑師張雷和齊欣私交甚密,二人之所以能互相欣賞,在于他們的“基本建筑”思想如出一轍,他們都認為用很樸素、很簡單的材料可以營造很好的環境和空間。
也許正是齊欣的這種認真氣質,讓他成為新一代建筑設計師群落中獨立的一員。
清貧的原因
對于這樣一個大規模建造的形勢,齊欣采取的是無所謂的狀態。他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明天還是好日子。總而言之,我們是趕上了好時光,真空了十年。看著是怎么混都不至于死似的,但事實上并不是活得那么瀟灑的。現在熱火朝天的蓋樓,我們其實是在撿別人剩下的項目。但我們不擔心,不對付自己,不對付業主。因為我們初衷沒有任何惡意,為什么會沒飯吃呢?”
齊欣說:“其實不是我清高,我不是說對市場不感興趣,只是對現在的房地產發展趨勢和做法不太認可。開發商現在哪里是在蓋房子?分明是在做階級劃分。比如富農住在一個區,地主住在一個區,貧下中農住一個區。國外都是混層小區,而國內開發商把他們如此細分,貧富階層如此對立,這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馳。其實我對任何房子都感興趣,我不太認可所以就不太關心這個市場。”?
齊欣表示他們的收費標準并不低,但是“我們長時間在干一個或者二個項目,半個事務所都撲在這個工作上,一旦這一兩個項目出現問題,就會出現困難。”
齊欣建筑設計公司成立4年。齊欣說:“第一年超趕上SARS,去年調控,好多項目下馬。而且我們總是事倍功半,人家沒讓我們做那么多工作,我們死皮賴臉地多做了很多工作。”
對于擴張、出名、品牌、時機、掙錢,齊欣說:“這是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的問題,只想著手頭的活,不要干著太差。不是不想做大,也不能說我沒興趣,但很少有天上掉餡餅的事,趕上很大的活,公司就得膨脹,然后下一定就會萎縮。”建筑設計不像開飯店,說擴張就擴張。齊欣說:“不像賣餃子,每天都有人來。我們這兒上半年來的時候要幾斤,下半年就會沒有人來。”
齊欣說:“連流感每年都會換一種病毒,什么樣的人都有,只能從不同的角度,走適合自己的路。”
王昀:白色·方體·個性化?
“以前我們開理發店,現在我們可以美容中心,就是一個過程。就像以前我沒有錢去理發,一個單位的領導集體塞到一個發廊里去剪發,理發師把所有人的頭理成一樣的頭。如果我自己有錢的話,決不去找那個理發師。中國建筑個性化需求也會開始。”?
把每一個當成作品
第一次見到王昀,頗有細劇性的是在購物的商廈里。有點灰白的頭發,瘦高、姿態謙卑、黑衣、黑邊眼鏡,有點日本男人的冷酷氣質。在這之前,只看到過他在中國獨立建筑師八人展上的作品。他的方體空間工作室租了位于北京西站附近建工集團15層的一間辦公室,內有很多硬紙板做的模型,辦公室里正有幾個人在工作,零亂有章。
王昀和北京石景山的關系似乎比較密切,除了正在建的石景山財政局,最近的廬師山莊會所頗受業界關注。他從東京大學讀博士歸來,首先選擇到北大建筑系帶研究生,同時成立了一個很純粹的建筑設計工作室“方體空間”。白色“方盒子”正在一個個建成,并且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王昀的作品中,體現的是對人的居住模式的思考。在日本留學的十年間,王昀走過了世界上30多個國家,研究聚落的問題,他甚至把聚落的研究看作是建筑師的牛奶。他認為“無論是愛琴海邊藍白相間的小房子,還是中國西北的土窯洞,都融入了獨特的文化因素,都是當地人當時最舒適的生活空間。”王昀說這輩子最大的愿望是“八十歲還在畫草圖”。
采訪在一個公用的大會議室里進行,談到對作坊式事務所有什么想法,王昀說:“這需要一個引導,一個東西的產生,并不是一帆風順的。小型事務所在國外非常多,實際上恰恰反映了中國社會個性化需求的開始。中國社會需要尊重知識,尊重個性化,建筑師作為個性化職業的開始,現在慢慢得到大家認可,前景是非常光明的。”
王昀認為為中國建筑如果要出好的作品,有一些個性化的小型事務所出現是必不可少的。“我認為小的事務所這種努力的態度,精益求精的做法,甚至法律上都不保護的狀態,需要正確引導。很多開發商因為設計資質的問題,說你做完方案后,卻沒有資質的話,就把創意拿走,這種也是很多的。”但是王昀說自己比較幸運,倚仗大型設計院,合作也非常融洽。
王昀表示,“我回國4年,感覺變化很大。這是可以期待的一件事,中國個性化事務所從無到有,是要得到大家認知的,需要我們這樣的小型事務所認真努力地做好每一個建筑,把每一個當作作品,而不是當做生產來做。如果都這樣的話,中國的建筑就會變得很好。正是因為你沒有項目,每拿到一個項目,就會很珍惜地去做。就像你會把它當做自己的孩子去關照他,不會像有的人家幾十個孩子,丟了一個也無所謂。”?
方體空間
王昀辦公室有個正方體的玻璃模型,互為直角插上三張名片,互相映照,形成一個正方體的名片模型。他還帶記者看了擺在展覽廳內,正在建的幾個建筑項目模型,正在蓋的有百子灣幼兒園及學校、石景山財政局等等,最近由他設計的廬師山莊會所和兩棟別墅都已蓋成,因純現代的線條和方體倍受關注。最大的特點就是白色、方體。
王昀的家是北大分給他的配給房,他把60平米做成了“極小城市”,白色、聚落元素在這里濃縮。一面白墻,專門用于放映DVD。原有的平面是一個普通的三室一廳,王昀將其作為一個投射意識空間的封閉場所,通過幾何學的手段,將四維狀態呈數量狀態的意識空間投射到三維的封閉空間中。打開正面的推拉門板,白色的方形空間出現,四處擺放著方盒子,可以坐可以登可以靠,還有幾件柱形和錐形的擺件,也是純白。王昀說,白是他最喜歡的顏色,最純凈也最豐富,最直白地回應天色或燈光的變換。當人進入,色彩和肢體動作立刻加入,白自然就退為了背景,最忠實地映襯著人的行為。沒有二樓,卻有個樓梯,探訪聚落研究很多年,王昀對希臘海邊的島嶼聚落情有獨鐘。小路、窄梯、平臺、院子,便于立體穿行的白色迷宮式聚落在他的頭腦中留下豐富的記憶,那里無所謂室內室外,多變的銜接方式模糊了家里家外的概念。
從這個家就可以全部看出他對建筑的追求。王昀把事務所起名為“方體空間”,他說,“剛回國時感觸很深,正好趕上國內歐陸風的尾聲,另外一個很多人認為方盒子不好,可是我認為建筑還有更本質的東西。我想方盒子里面是否可以做得有意思,方盒子看似平常里面都非常有趣味。這一點是我要想探索的。方體是作為設計基礎的模數,而空間則是對比例的探求。”
王昀曾經做過一個被稱作善美辦公樓的前廳,設計時將原有辦公樓施以黑灰色,并與周圍的住宅樓共同形成圍合,增建門廳采用單純的幾何形體,運用擺放一個微彎曲方筒體塊的方法使門廳成為小廣場的視覺中心,白墻上鑲著一個高2M的黑色鐵門,視覺對比強烈。
王昀在日本生活了10年,回國前,已經在日本做過兩個集合住宅,都是他一貫的方體風格,也是白色。他說出國前看日本的建筑雜志,做工精細,對細節很關照,當時又是后現代流行的時期,于是去了日本。?“我認為日本建筑比較東方化,似乎能找到一種關系。”?他說,“所有我認同的元素會在作品中階段性體現。”
個性化
王昀認為建筑師的確是個人化的職業,但不認為是英雄主義。他認為做建筑有社會性,跟社會整體有關,但一個建筑師無法解決社會問題。相反,是因為有一個一個的建筑師,每個人都在這樣做的集合,才去解決一個一個的問題,不可能超越。
我認為真正好的建筑,跟其它的文學藝術是一樣的,人生每天生活在藝術中,是人生最高境界。那你聽著音樂,穿著好的時裝,住在一個藝術性的房子里面,這是人最終的追求。從這一點上說,做為建筑師,應該成為一個很個性化的職業。
雖然以前我們認為穿衣服不需要時裝設計師,以前我們認為剪個頭發,找個理發匠就可以了,現在我們去理發,肯定不是普通的理發老頭,人家至少是一個專業的理發師,人認識到這點之后,是在進步。以前我們認為,蓋個房子就OK了,有住就行了。現在需要一個建筑師來設計一個房子,那是人對事物認識的一個深化的,人的感覺變得細膩,個性化的職業有生存的余地,否則就組織一個集體創作小組完成任務了。我對集體創作的東西判斷不出來。故宮好不好?樣式雷家族就是因為個性化才有了故宮,但決不是集體創作的結果。”
王昀認為大眾的判斷力是有限的,它要受某些東西來引導,“能夠有判斷力的群體,任何時候都是少的。有的建筑師是因為某個建筑出名了,并不是他做的所有建筑是成功的作品,但是大眾的判斷并不是這樣的,他會認為,你出了名了,做的建筑一定就是好的。從這個意義上說,建筑師如果出了名,自然他的客戶會關心,會有一定的關系。有名的建筑師也有差的作品,沒有名的建筑師也有好的作品。只是這個時候大家選擇了這樣的判斷,那個時候選擇了那樣的判斷。但我認為,不管別人的判斷,好建筑永遠是好建筑。”?
朱锫的兩個方向
約了很多次采訪,但都未約定采訪時間。不知是因為朱锫真的忙,還是低調。他說剛去巴西參加圣保羅雙年展回來。有一個下午,中國藝術研究院建筑研究所建筑師云集,朱锫也來了,并且有簡短的演講。向后掠的微曲卷發,微笑謙遜,當時他還代替遲到的王澍領了一個獎。記得兩年前,朱锫也在一個大型建筑論壇上出現,要演講之前居然失聲了,當時清華的莊惟敏幫他一起完成了演講。
據說朱锫最早的愿望不是建筑師,而是畫油畫,很喜歡去798。在去采訪齊欣的時候,順便去參觀了朱锫建筑師事務所,因為他們都在同一座樓里。不過,當時他還在巴西。這個灰色建筑原先是北京電視設備廠的廠房,后改名為天海商務大廈。
上世紀90年代,在清華大學執教的朱锫去了美國。2001年,朱锫回到國內,與幾年同學一起創業,一群年輕建筑師在深圳發展,成立URBANUS都市實踐建筑事務所,他們最早設計了深圳規劃局辦公樓或龍崗規劃展覽中心。深圳規劃局辦公樓強調開放、透明的政府辦公理念,它座落在靜謐的淺水面與草皮之上,用橋使環境與建筑既有詩意化的連接,又有一定的距離感。在設計中強調建筑與地面的銜接、與環境的延伸,使進入建筑成為一種無意識的行為,簡潔含蓄,既透出冷靜謙虛的建筑儀態,又不失政府辦公建筑的莊重。
數字北京
朱锫后來來了北京,成立朱锫建筑設計事務所,主持設計了用友軟件園4號研發中心、數字北京等等。“數字北京”是給朱锫帶來很高聲譽的一件作品。2004年初結束的國際競賽中,共有7家國際知名建筑事務所參與投標,最終“數字北京”方案被專家評為最優,并確立為實施方案。這座建筑未來將坐落于北京中軸線北端的奧林匹克公園內,他毗“鳥巢”和“水立方”。可以想象一下2008年前竣工時,這個地段的壯觀。
“數字北京”外形如刀切,縫隙中的光發散到四周,條板的表皮呈現出帶狀裝飾線條,沿這些線條,加上光電照明等技術支持,達到的效果酷似“流星雨”,由頂部垂直灑下,消失在建筑底部平靜的水面上。當人進入建筑,先經過水面上的橋,到達一層,穿插的橋指向不同方向,向上看是數字博物館底部的巨大曲面,向下看發現橋和自己懸在空中。奇異變換的光電影像滑過身體、落到腳下、流過地面、爬上墻壁、掃過屋頂,讓人仿若進入了一個虛幻之境。這個由簡單的立面構成中心綠地的界面,就像巨大的電視機屏幕,向人們傳達著奧運以及數字時代北京的信息,同時也向人們提示數字時代的透視法則。
0和1最簡單元素的重復,構成了復雜的計算機語言。對于這個在業內評價非常高的作品面前,朱锫認為,“數字時代趨向于用簡化的方法以增強效率及揭開奇跡發生的過程,這是美學上真正吸引我們的原因。”?
激活舊建筑
朱锫在商業化與自我設計的追求中找到一種很好的平衡方式。商業化越徹底,人們對古樸、純粹甚至原始的需求更強烈。朱锫不僅僅在做高科技項目,他的另一個設計方向是在做舊城區的改造,如東華門酒店改造、CBD區舊廠房的改建等等。
在城市的發展過程中,每個時期都有特定的問題。過去賦予這些老建筑的涵義越少,今天再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老建筑的破和舊,存儲了一些事件和時間。為什么舊廠房會受到大多數建筑師喜愛?,也許是因為其真實。“當初建設廠房是為滿足生產的基本需求,設計真實反映了當時的生產工藝和氣候條件。在今天的建筑師眼里,這些破舊廠房比具有濃重商業色彩的現代商務建筑顯得更真實。”朱锫說。
“這種恢復并不是拆掉和復原。過去對城市肌理產生了破壞性,那么今天能不能通過改造使它產生積極作用。把院子融到這個建筑中,賦予底層咖啡、茶室、商務、餐館、休閑等功能,跟城市的商業街聯系起來。這樣就修補了城市肌理,也就復原了城市傳統空間的連續性,同時還具備非常現代的功能。”朱锫說。
朱锫的興趣有很大的成分還在新建筑,我非常愿意探索新建筑的可能性,“在我很多的建筑探索中,我盡可能應用最前沿的技術,去賦予建筑的當代精神。”朱锫表示。?
馬巖松:要做“建筑教父”?
2005年
“出名要趁早”,對于馬巖松也不例外。他在耶魯大學時,是扎哈·哈迪德的門下,因設計的紐約新世貿中心“浮游之島”而被關注。
2005年,是馬巖松的幸運年,剛過30歲生日,喜得貴子,取名“墨冰”,且在世紀壇?
做了一個關于“墨冰”的裝置,三卡車的黑冰,從山東裝來,一天就化了,還拍了它被化的全過程。最近,他掛著紅領巾的造型還剛剛上了《時尚健康》的封面,還為某個時尚雜志拍了一組照片,主題以中國是為元素,做一個作品。借了一套古人的衣服,據說是金城武在《十面埋伏》里穿的,站在完全未來的空間里。在他認為,人的適應力是非常強的。一個古代的人,一樣可以去適應未來的空間。
最重要的是,馬巖松今年有幾個設計作品已經開建。一個私人的、被命名為“上升別墅”正在建,還有紅螺湖會所,建在水面上的一個建筑正要建。“原來給業主設計過別墅,他們認為好,但不敢弄,花不起時間去培育消費者,簡單弄一個就能賣。那個會所是別人去談的合同,我再出現,在還模糊的狀態下,就給蓋了。”
馬巖松的事務所現在十個人左右,有些擁擠零亂。他說:“正在裝修新的辦公樓,過一段時間就搬到東四那邊去。”那天他穿著脫鞋、休閑裝,坐在今日家園樓下的一個西餐廳里,就像個還沒成熟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問他最近在干什么,他說:“正要在幫一個同學做一套首飾設計。”在他認為,除了技術層面的東西,都是相通的。聽說設計大劇院的安德魯最近也在做珠寶設計。馬巖松說自己不是個好學生,興趣一直廣泛,學過音樂,做過電影夢,做珠寶設計不過是小試牛刀。
這個70年代出生的建筑師,比起中青年建筑師,他的舉動有些另類。他的事務所取名為“MAD”,寓意“瘋狂”。給很多城市做過設計競賽,但是都沒蓋起來。他說“城市意志,就是長官意志。建筑師是一個規則下的工作,做為建筑師無法改變城市意志。但就像醫生似的,不能說愛吃什么就給你吃什么,還得給你打幾針吧。”
2006年
1988年,紐約MOMA藝術館,很有眼光的把扎哈、庫哈斯、艾森曼這些人放在一起,曾經舉行過一個展覽,向世界建筑界發出了聲音。馬巖松說:“我做的都是觀念上有挑戰的作品,不過現在還沒有到我們這一代建筑師說話的時候,明年會有一些年輕建筑師回國,準備要集體發出一些聲音。”
馬巖松現在賦予自己很強的使命感。他說:“我回來一兩年,以后人肯定會多起來,多了就可以發聲。憑什么?把什么樣的建筑師放在一起?誰來判斷?教父就是定這個標準的,可能是我要去干這事了。”
2006年,MAD想代表中國新一代建筑師,計劃辦國際巡展——“與密斯對話”。從2月開始到7月,半年時間,選了北京、東京、巴黎、紐約、倫敦、威尼斯等地,從北京開始,再回到北京。有的已經聯系好地方。“我們出去,不是講作品怎么樣,而是希望開始一些討論,在我之前的那些建筑師或者電影導演,都是迎合國際興趣,自己早年的興趣早就忘了,建筑就是四合院,電影就是古裝,因為國際評論家現在還對這個感興趣,那是鑒于國際評論界對于中國現狀還不了解,現代的城市問題,心理問題,誰關心啊?像荷蘭,MVDRDV,沒有人再去關心老建筑,他們也有古城堡。我希望把這個標準建立起來,如果很多人都去追逐這個標準,那么會反過來影響社會,現在需要建立不同的標準,跟世界對話,必須讓世界知道有人發出聲音來了,有人表示不同意見了,有人有想法了。”
“牛建筑師都不太說”
“英雄是什么?大家都怕死,但是他不怕。英雄不是別人說的嘛?這個社會需要榜樣。另一方面,也有責任,不是為了死而死,是有意義的,肯定有人要做這件事,你天天重復做沒有創意的項目,什么時候是個轉折呢?”馬巖松說。
扎哈·哈迪德、艾森曼都是馬巖松的老師,但都是老了才被世界認可。馬巖松說:“有些東西注定了你早期是不被人關注的。他們倆對我影響挺大的,他們都是英雄,在別人看來也是。他們實現了別人沒法實現的夢想,別人付出不了,他們付出了。這么多年,他們不僅具有系統的知識,對自己要做什么很清楚,不是為了不同而這樣。世界不認可,但他們自己早就認可自己了。一開始人家以為你扎哈在干嘛呢?你是在玩呢?非主流的。現在大家都去研究他們早期的作品。”
“譬如扎哈,你說她是哪個國家的?倫敦?紐約?所有文化都是混合的,分得出是哪個地方的嗎?她最早被提出來,是因為有人討論她這個人,怎么出現這種人了?建筑是有意圖的。首先是一種現象,適應社會,慢慢就朝這個方向發展了。”馬巖松認為:一個有觀點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不過牛建筑師都不太說,都是直接拿作品。他希望自己雙管齊下。

給Ta打個賞
相關訪談
發表評論
熱門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