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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自然的解決方案(Nature-based Solutions,NbS)指保護、可持續管理和恢復自然的及經改變的生態系統的行動,這些行動能夠有效地、適應性地應對社會挑戰,并為人類福祉和生物多樣性提供惠益。NbS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扭轉生物多樣性喪失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與中國“山水林田湖草沙是生命共同體”“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等理念相契合,為建設生態文明和實現“雙碳”目標提供了切實路徑。
2020年,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提出了NbS八大準則及28項指標,倡導依靠自然的力量和基于生態系統的方法,應對防災減災、糧食安全、水安全和生態系統退化等社會挑戰。在2022年《生物多樣性公約》第十五次締約方大會(COP15)上,“昆明—蒙特利爾全球生物多樣性框架”將NbS納入了行動目標。此外,許多國家已經將NbS納入應對氣候挑戰、綠色基礎設施建設、提高社會包容性和福祉正義等戰略計劃中,NbS已成為全球社會對當下環境危機的響應措施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在此背景下,景觀中國推出NbS最佳實踐(Nature-based Solutions Best Practices)專題。這些案例聚焦全球人居環境的優化及可持續發展,為共建美好宜居的韌性家園積累了具有廣泛借鑒意義的實踐經驗。
Designing a Rivergarden — Renaturation of River Aire, Genewa, Switzerland
DOI:10.15302/J-LAF-20170108
Superpositions集團
在一處自古就用于農業生產的山谷中,艾爾河靜靜流過。自19世紀末起,其被逐步開鑿為運河。2001年,日內瓦市政府舉辦了一場競賽,旨在拆除渠化運河,使艾爾河恢復最初的形貌。我們卻提出將運河與開闊的河流改道空間相結合,并將新河床與昔日運河中的一系列花園聯系起來。整個設計最終呈現為一個線性花園,其將環境、視野與現狀組織起來。而運河的痕跡則是構建必要的寧靜氛圍和內在價值的關鍵元素。
我們提出一種啟動形態,這種形態強調河流流線與現有地形之間的相互作用。基于滲流原理,我們以一組菱形圖案為基礎,為水流開鑿出一系列復雜而流向不定的河道。河水的流動帶動了各種材料、碎石和沙子的位移,最初的菱形幾何矩陣也轉變為極其多樣的河流地貌。
項目地址:瑞士日內瓦
項目面積:50hm2
項目委托:日內瓦市政府
項目團隊:Georges Descombes、Descombes & Rampini工作室股份有限公司(建筑設計);B+C工程股份有限公司、ZS土木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工程施工);Biotec股份有限公司(生物咨詢)
建設時間:2001~2016年
在日內瓦南部一處自古就用于農業生產的山谷中,艾爾河靜靜流過。從19世紀末到20世紀40年代,為了控制洪泛,艾爾河被逐步開鑿為運河。2001年,日內瓦市政府舉辦了一場非公開競賽,旨在將艾爾河恢復到一種更自然的形態。事實上,這次競賽所隱含的真正意圖是通過拆除運河并重現河道原有的蜿蜒曲折,使其恢復原始的形貌和狀態。而這一未言明的需求主要出于對不自然的直線型河道的厭惡。它代表了一種回歸,這種回歸源自于一個根深蒂固的理念—回歸純自然狀態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歸根結底,所有這些的根源是一種“對失樂園的追尋”。
但我們否定了這一建議方案,轉而將現有渠化河道與開闊的、全新的、平行的河流改道空間相結合。在設計過程中,運河的形態成為了轉變的標志,它標示出一條參考線,使人們可以區分和理解其轉變前后的狀態,同時也向人們展示了兩種狀態的疊加過程。
我們認為,任何項目都會改變場地既定的狀態,但任何轉變都不能使其回歸之前的、所謂的歷史或原生的狀態。也正是這一主張,讓我們贏得了競賽。
20世紀80年代,在安德烈·科博斯和伯納多·塞齊的影響和啟發下,瑞士日內瓦大學建筑學院就這種設計觀念進行了嚴格的實驗。首先,他們就油畫修復方法在建筑設計上應用的可行性進行了測試。隨后,他們又將這一方法推廣并應用于整個地形設計中,逐步形成了由艾麗莎·羅森伯格命名的“地形學猜想”,以使得對場地的描述及所提出的轉變形式均經過深思熟慮和精確操控。這種方法為選擇需要徹底改變或強化的地點提供參考。在這一對干預措施施行的背景進行深入分析的過程中,歷史資料、規劃方案、圖像,以及對場地現狀的觀察和測繪都被考慮其中。
根據以上實驗結論,我們首先在朗西花園進行了測試,花園中也包括了位于艾爾河流域的隧道和橋。我們的設計方案同時呈現并包含了花園的現有狀態和預期轉變。換句話說,解決方案并不是要抹去問題,而是將現狀條件與預期轉變相疊加以凸顯河流的變遷。在朗西花園,復雜的隧道和橋類裝置就像一個長長的入口,貫穿河堤(隧道),橫跨溪流(橋),同時喚起人們對項目實施前的場地原始狀態的記憶。
與此相類似,艾爾河項目試圖推翻競賽中所隱含的意圖:純粹的否定—對地域的否定,對自身歷史的否定,以及對河流形成而后隨時代變遷這一逐步積淀的過程的否定。我們的設計反對那些破壞文化、建筑遺跡及其環境形態之間聯系的行為。
當然,“官方”對項目的評判存在綱領性的傾向,即對于生態的重視。在這一標準下,環境改善的合理的必要性蓋過了所有其他考慮。將自然和文化對立起來成為了現今一種新的設計通病。
我們的項目試圖另辟蹊徑,將迫切的生態環境改善納入更大范圍的文化變遷之中。設計方案通過復雜的組織結構,將新的河流空間與之前在運河旁排成一列的系列花園融為一體。設計最終呈現為一個完整的線性花園。
景觀史學家約翰·迪克遜·亨特曾提出“三種自然”的觀點,“花園”即為這三部曲之一。面對河流的整個流域、山地的原始地形,以及人類改造的痕跡,這個長長的河流花園組織起了場景、視野、沖突、現狀及材料,并呼吁人們認識到與那些脆弱而值得珍視的地域相關的問題、憂慮和希冀。如果沒有必要的寧靜氛圍和內在價值,這里就算不上實際意義上的花園。最終方案組織起了一系列不同的區域和路徑,可合理地分流人群及組織動線。
運河的痕跡是構建這種內在價值的關鍵元素。一處永久性的痕跡界定并塑造出了一系列情境,將場景引入某個復雜的瞬間,這個瞬間承載著過去和未來,記憶與愿望。(1998年,在設計阿姆斯特丹拜爾馬紀念館時,我們就曾嘗試去揭示場地和在此發生過的事件的痕跡。我們保留了飛機在社區中墜毀后破壞建筑的痕跡—這一痕跡既是對過去記憶的喚醒,也代表了新的希望,承載著那些看似已被摧毀但仍然留存至今的內在。)如何對這種痕跡和場地的記憶加以利用卻是一個非常棘手的課題。我們不能將之理解為對過去狀態的復原,相反,它所代表的是一種由各類因素共同作用而帶來的轉變。
因此,若干野性而震撼的情境被引入到所選地塊中。通過塑造新的感覺和渲染情緒,我們期望能夠不斷地吸引參觀者的注意,使他們對場地產生新的理解。我們試圖創造一種自然而然產生的記憶過程,以連接時間和空間。這些刺激點激發了人們對未來的預期,同時也喚起其心底被掩蓋和遺忘的經歷?;炷涟鍛疑煊谒嫔?,邀請人們“走近去聽、去聞、去觸碰水流”。我們的設計力圖喚醒人們所有的感官,“當一個小男孩屈膝觸碰水流,興奮地叫道‘河!’,這幅畫面多么美好。”
在整個長達5km的項目中,我們構建了大量的調控機制和設備,以確保對河流的控制,保障附近的日內瓦市中心城區的安全。
該項目中由多學科組成的團隊功不可沒,其成功地實現了安全保障及在生物、生態方向全面提升的目標,包括對土壤質量精確而關鍵的控制,以及為避免場地基底大幅位移所做的嘗試。此外,為修筑新河床挖掘出的材料幾乎全部被回收利用于大壩改造中。
在河床本身的設計和施工過程中,兩個連續階段的設計成果創造了兩種不同的途徑。顯然,“設計一條河”是一種頗有趣味的措辭,因為河流往往喜歡自由而完美地設計自己的路線。我們意識到,設計和建造固定的河床是徒勞的,盡管這是工程師(通過科學的計算)或者景觀設計師(通過田園式的擬態映射)經常采取的方法。我們嘗試著在第一階段挖掉腐殖土層,而讓河流本身自主完成剩下的工作。結果證明這是一項完美的河流設計。
然而,河流自身的設計過程顯然主要依賴水流沖刷,因此需要經歷一定的時間。但政府環境部門卻并無耐心等待,催促我們去尋找一種途徑,以更快獲得更具多樣性的新河床。
為了找尋解決方案,我們參考滲流現象(液體穿過多孔材料),并進行測繪和建模,最終設置了一組菱形圖案,為水流開鑿出一系列復雜而流向不定的河道。
我們沿著整個新的河流空間挖掘這些河道,并保持對河流縱剖面的精確操控。這些菱形島嶼的規模經過設置可“適應”河流原本的蜿蜒程度。
艾爾河呈現的最終狀態令人驚嘆,它彰顯了土地藝術家的設計策略,明確地將人為干涉轉化為自然狀態,并將之后的工作交給自然本身的侵蝕作用。我們的項目展現出一種對于所有工作的融會貫通:我們只是創建了一個圖案、一種啟動形態,以此來激發河流流線與現有地形之間的相互作用。
新河流空間開始演變后的6個月,結果甚至超出了我們最理想的預期:河水的流動帶動了各種材料、碎石和沙子的位移,菱形幾何圖案也隨時間被顯著改變。
我們必須接受這個悖論:給定的啟動網格形態越分明,河流就越會自由地完成自身的設計。
本文引用格式
[1].設計一處河流花園——瑞士日內瓦艾爾河修復[J].景觀設計學,2017,5(01):7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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