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象成為氣候變化令人心碎的新形象，這背后只有環保問題嗎

在 Netflix 4 月 5 日發布的自然紀錄片《我們的星球》中，一個場景讓觀眾感到非常難過不安——海象集體從懸崖墜落而亡。

《我們的星球》由 BBC 屢獲獎項的劇集《地球脈動》的幕后團隊創作，由戴維·阿滕伯勒解說。該項目歷時四年拍攝，由 600 多名工作人員在全球 50 個國家拍攝，拍攝范圍從偏遠的北極荒野、神秘的深海，到廣袤的非洲地貌和南美的熱帶雨林。

比 2006 年的《地球脈動》更甚的是，Netflix 通過鏡頭清晰地展現了全球變暖、海平面上升和海冰的減少，如何直接了影響世界上的許多物種。

紀錄片第二集《冰雪世界》中，鏡頭先描繪了地球兩極白色海冰部分的減少，解說道：“比起 1980 年，現在夏季月份的海冰覆蓋面減少了四成。北極的溫度上升速度是全球其它地方的兩倍。到 2040 年，這里的海洋，在夏季的月份將幾乎沒有冰層。”

^{擠滿海象的海邊，來自紀錄片截圖}
鏡頭接著拍攝到俄羅斯遙遠的東北海岸，這是地球上最大的海象聚集地，紀錄片拍攝到了十萬頭海象密密麻麻在海灘的情景。由于海冰減少，冰面退卻到更為北邊的地方，海象們棲息在這片距離它們捕食區最近的海灘。緊張的棲息區域導致了海象的互相廝打，“踩踏事件也可能突然發生”。

但 Netflix 捕捉到了更糟糕的情況。一些設法在密集區外找到空間的海象，爬上了一個 80 米高的陡峭懸崖，“至少在上面有足夠的休息空間”。但由于海象出水之后的視力很差，但可以感知到懸崖下面的生物，于是在它們饑餓想要回到海上的時候，接二連三地從懸崖跳下而亡。

^{墜落中的海象，來自《我們的星球》紀錄片截圖}
在這個鏡頭中，大自然的聲音被消掉，配上了讓人感到心痛的音樂，同時畫面中是接二連二滾下懸崖的海象。解說道：“絕望之下，數以百計（的海象）從其本不該爬到的高度跌落……所以這些海象的生存就像北極熊和海豹一樣，已經在改變。他們都在氣候變化的前沿，正在承受由此帶來的后果。”

這組畫面戳中了不少網友的淚點。Instagram 上贊嘆這部紀錄片拍得美的網友表示：“但是有時候也很讓人難過，看這部片子很重要，海象的場景我看哭了，并會永遠在我的腦海里。我，以及所以人類，都需要做得更好”。

然而，也有專家對其將氣候變化導致的海冰減少，與過度擁擠的棲息地、攀爬的海象和墜落的海象之間的直接關系表示質疑。

一些研究海象的科學家說，氣候變化并不一定要為這種令人不安的行為負責，因為早在海象賴以生存的海冰還足夠的時候，就有記錄表明海象會摔死。

研究海象 36 年的俄羅斯自然主義者 Anatoly Kochnev 表示，這些海象群登陸陸地（Haul-out ）并不是最近才出現的事兒，只是這種現象曾經更稀有、更小、更不危險。在他剛開始研究海象的時候，只有雄性會聚集在海岸，而現在雌性和小海象也這樣做了，且許多海象都在爭奪中被踐踏。Haul-out 是一種與鰭足動物（海豹、海獅和海象等）暫時離開水有關的行為，通常發生在覓食活動期間。是為了繁殖和休息等原因，將自己拖到陸地或海冰上。

一些看過這段視頻的海象科學家對這段解說部分的質疑，包括海象正在“尋找遠離密集海象群的空間”的說法。阿拉斯加漁獵部門的 Lori Quakenbush 說：“海象喜歡成群結隊地出沒，即使有足夠的空間，它們也會成群結隊地登上陸地（haul out）。”

此外，科學家對視頻中的另一個現象提出懷疑——搖搖欲墜的海象下面的海灘似乎相對空曠。它們在逃離什么群體嗎？這種困惑源于紀錄片對時間和空間的省略。

攝制組的 Sophie Lanfear 解釋說，這組鏡頭包括兩個獨立的海灘——一個有 10 萬海象聚集，另一個為懸崖。后者上的海象，只有在懸崖下的區域完全擠滿之后才開始攀登。無論是否合群，它們都沒有空間棲息。在登上懸崖之后，海象們會休息幾天，直到下面的海灘空出之后才會離開。

事實上，正如解說所暗示的那樣，它們的同伴離開時發出的聲音可能把懸崖頂上的海象吸引到了懸崖邊上。Lanfear 說：“它們似乎都想回到海里集體覓食。”

Quakenbush 和其他人也懷疑這種攀爬和墜落是否與氣候變化有關，因為早在海冰大幅減少之前就有報道過這種悲劇。阿拉斯加大學費爾班克斯分校的 Lori Polasek 說：“海象在美國海岸線上也表現出了類似的行為，當時空間和海冰還不是問題，原因尚不清楚。”例如，從 1994 年到 1996 年，在連續三年的時間里，幾十只雄性海象從阿拉斯加西南部的懸崖上摔死。但是 Kochnev 和 Lanfear 表示，《我們的星球》捕捉到的這一幕在懸崖的高度和海象的數量上都是罕見的（exceptional）。

題圖來自《我們的星球》紀錄片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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